【刺客列传】从前有座山(执煜/风月扇章九章十)

*武侠AU,可能脑崩可能放飞可能狗血,请务必慎重

*本系列主线执明x子煜,涉及方夜子煜cp

*冷cp也非常想要红心蓝手评论!



卷一.风月扇

风月扇·一二三

风月扇·四五

风月扇·六七

风月扇·八






九.

要说这金凤楼,可是大有来头。

“金凤”二字并非是因这酒楼白斩鸡做得滋味十足,而是因为这楼里曾实打实飞出过一只金凤凰。

“谁?”子煜好奇道,对面执明双袖一拢,眉梢一扬,示意子煜靠近些。子煜犹豫着凑过去,执明展颜一笑,倾身正欲开口,子煜赶紧缩回来坐正,拉开和执明的距离,腰杆挺得笔直。
“我又不吃人!”执明把手中茶杯往桌上哐当一磕,眼珠一转,又想到什么似的把自己的凳子往子煜身旁凑了几分:“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你就这样讲,我听得到。”子煜低头往自己碗里夹菜。
“我这样讲,别人也听得到。”执明不依不饶地靠过去,身上隐隐檀香萦绕子煜鼻尖,子煜慌乱中一抬头,恰好对上执明近在咫尺的双眼,似一汪静泉,泉底漾着丝丝笑意。
“子煜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是不是病了?”执明问,衣袖一抖,露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心直接贴上子煜额头,试探了片刻,又转向一旁专心吃饭的小胖,语气带着几分稚气的埋怨:“你看你,这么大个活人都能被你照顾病了,该罚。”
祸从天上来的小胖后知后觉,一脸迷茫地上下打量着子煜,想不懂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忽然就跟害了热病似的,红透了白净的脸。

“少……少主先说,先说故事。”子煜用筷子拨开执明手腕,他一双凤眼原本低垂着,这会儿向上一瞥执明,眼神里装着的是他一贯的谦逊温和,只是不知道还揉杂了什么进去,盛夏树影漏下的一抹亮,让执明心里鼓点似的一顿,忘了嘴边要说的话。
“我……我说哪儿了?”
“金凤楼。”小胖在旁小声提醒。
“哦对,对,金凤楼。”执明重新敛进袖内的指尖摩挲着扇柄,心里暗道失态失态,“这小小酒楼飞出的凤凰,正是当朝皇后。”
酒楼中人声嘈杂,子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执明似乎是终于从子煜震惊的表情上找回了些许好心情,他索性将袖中藏扇一亮,惊堂木似的往桌沿一敲,一副茶馆说书先生的架势。

“想当年皇上微服私访,走着走着呢,就来到这小小酒楼中,遇到了茶楼里一个端茶的小丫头——”执明一撩额前紫发,小胖着实没忍住在旁边噗嗤一笑,又被执明一个眼神给瞪得生生憋了回去,执明神神秘秘对子煜道:“子煜猜,这端茶的小丫头是谁?”

子煜筷子一放,咽下最后一口饭菜,看向执明的表情很是淡然:“少主骗我。”

“你——”执明气急,一脸心痛:“你怎么这么没意思,本少好心给你一个外邦人讲故事,你不谢我也就算了,还说我骗你。”执明作势将扇子朝着子煜脑门敲过去,子煜下意识缩了肩膀一闭眼,那扇子却只轻飘飘点在他鼻尖上。

“蛮族不可化也!你若不信,这城中南走三十里临水处有一山庄,可不就是朝廷特意修的?算算日子,也快要到皇帝避暑——”执明说了一半,忽然止住。

他当了二十多年富贵闲人,浪荡惯了,凡事都学会了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不代表他真的看不破这世事诡谲。火石电光间,朝廷,江湖,皇族避暑,试剑大会,夜雨精兵,此前种种便如同乱珠遇线,轻轻一提,便完全串到了一起。

执明只觉得周围酒楼中的哄闹越退越远,他整个人仿佛被沉入了水中,渐渐感觉到令人麻木且悚然的冷,五感迟钝,心思却越发明晰起来。

朱雀堂要反,陵光要叛。

 

“执明!执明!”有人将手覆上他微微颤抖的手背。执明几乎是下意识地翻转手掌,牢牢将那只手捏在掌心,像抓紧免于他深海溺亡的一根绳索。

若真是如此,玄武堂要如何,他执明又要如何。

此一行,到底还有多大的未知等在前面。

执明勉强回过神,眼前是眉头微皱的子煜,再往下看,子煜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已经被攥得发红。

执明急忙松开手。

“你刚刚怎么了?”子煜问他,执明环视一周,金凤楼还是那个金凤楼,饭菜酒香盈满大厅,一派热闹非凡的安定景象。

执明狂跳的一颗心在子煜关切的目光中慢慢平静下来。

玄武堂的少主一笑,指腹带着些许歉意轻柔落在子煜手背的红痕上,嘴上却依旧是不饶人:“叫你不信本少主,吓的就是你。”

 

十.

子煜初到中垣,许多事情不是想不通,而是根本就不懂,至于小胖,一个试剑大会足以让他围着执明忙前忙后,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离试剑大会不过只剩两日,小胖看着整日在院中晒着太阳打瞌睡的执明,急得就差当即下跪求他好好练习练习招式。

“你急什么,看看人家子煜。”执明趴在院中石桌上迎着日头眯着眼,拿着扇子遥遥一指,子煜就坐在院子另一头的栏杆上,捧着盘葡萄吃得不亦乐乎。

“少主,您是知道的,堂主他老人家千叮咛万嘱咐,这次试剑大会可万万不能丢了咱们玄武堂的脸面。”

小胖说罢只见执明一拍桌面瞬间起身。

“大胆奴才,你是嫌本少给你丢脸了?”

“小胖不敢,不——”

执明没理急出一脑门细汗的小胖,接着道:“青龙堂的管事笑起来像只千年狐狸,本少看着就烦,小陵光更是不用提,本少自打五岁起打架就没赢过他,还有那个白虎堂的副堂主齐之侃——”执明说到激动处,扇子霍然一展,给自己扇起了风,“齐之侃一剑能劈穿十个你!本少才不和他打!”

小胖没接话,反倒是一旁子煜捧着葡萄盯着执明的扇子看得认真。

“这扇子好看。”子煜话音一落,小胖和执明俱是愣住。

执明低头看看扇面上的风月二字,他的风月扇千金难求,世上独此一柄,曾差点让老堂主气得将自己一顿好打,又叫天下好事之人将玄武堂的笑话看了个够本,这些他都不曾在乎过,而今却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少爷平铺直叙地由衷夸赞道——好看。

子煜将葡萄放在一旁,提着剑走到院子正中,执明面前。

“不如我同少主比试比试,若是我赢了,少主便把扇子送我。”子煜一顿,笑出颊边浅浅梨涡:“这扇子我是真的很喜欢。”

“子煜公子使不得啊,这扇子可是老堂主送——”

执明一抬手打断小胖的话。

“那可就要看子煜有没有本事来拿了。”

“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但是至于比试什么,可得有我来定。”

 

“你耍赖!”子煜扯了扯自己的粗布衣摆,又摸了摸散在肩上的卷曲长发,简直要哭出来,而执明则对子煜现在的样子非常满意。

“这样才有点中垣人的样子。”执明绕着子煜走了一圈,装腔作势地摸了摸自己脸上贴着的假胡子,“就是头发有点长。”

二人站在长街最繁华处,皆着粗布麻衣,子煜打散了发辫做了普通中垣人的打扮,而执明则将额前那缕显眼的梳到脑后,露出光洁额头,唇上贴着小胖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假胡子。

两人身前有一半人高的小摊,摊边立一长竹竿,竿上挂一白帜,上书二字。

算命。

子煜扯着执明袖口,指着那白帜:“这算那门子比试,这分明是招摇撞骗,你们中垣人怎么这么会耍赖!”

执明老神在在,仿佛真当自己是市井间一算子:“算命这叫与天斗,可咱们又不会算,只能现编还不能被揭穿,这叫与人斗,斗天斗人,怎么就不是比试了?”

面对执明,子煜向来是有理也说不清楚。

子煜气结,索性坐在那算命摊子后不发一言。

执明环顾一周,专心去挑下手对象。找呢,一定要找有钱的,衣着华贵的最好,这样的人才惜命,算出来的东西你说他才会信。女人不行,问的无外乎姻缘二字,执明自己弄不明白,更没指望这单纯的外邦小公子能诌出个一二三来。

挑来拣去,执明遥遥看见人群中有一白衣公子,衣着贵而不显,气度非凡,想来不是江湖大家的少爷,就是高门高户的公子,这种人最是好骗。

执明本就是怀着逗弄的心思拽着子煜玩这出把戏,他用胳膊肘拐拐子煜肩膀,示意子煜朝那白衣公子的方向看:“就他了。骗得到,扇子就是你的。”

子煜不情不愿地看过去。今日恰逢每月初一大集,街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子煜很认真地找着执明口中那人,眉头微蹙,牙齿无意识地轻咬着薄而色淡的下唇。

执明的心莫名慌了一瞬。

子煜找到那人,认命地清了清嗓,喊了一声:“那位白衣公子请留步!”

他声音不大,那白衣人耳力似乎极好,瞬间就转过头来。

而在看清那人面孔后,执明一个立刻激灵蹲下身子,整个人瞬时严严实实地藏在摊子后。子煜疑惑地低头看他,玄武堂的少主不顾形象地将食指贴在唇前,示意子煜不许声张。

执明藏在桌下,耳听着那白衣公子越走越近,而且身边还伴着另一人的脚步声。

“少主这是要去哪里?”另一人问道。

“我刚刚似乎听到有人喊我,小齐随我去那边看一看。”白衣公子回答。

执明心里想的都是,这回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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