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AU,可能脑崩可能放飞可能狗血,请务必慎重
*本系列主线执明x子煜,涉及方夜子煜cp,除执煜齐蹇裘光 外其余人物皆为友情向
十一.
子煜眼看着那白衣公子还未至眼前,却是另一个提剑少年三步并作两步立在自己对面。
那少年轮廓稚气未脱,眼神却锐利,他右手按着腰间宝剑,颇为警惕,皱着眉开口:“你个算子唤我家公子何事?”
子煜到底端着三分王爷脾气,莫名被人怀着如此敌意相对,他心下自然不舒坦。他看了一眼面前少年,忽起了玩闹心思:“你家公子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灾。”
谁料语毕,那少年出剑如风,杀气瞬时逼至眼前:“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竟敢出此狂言。”
子煜后退一步,眼神亦是不善,他此行并未佩戴刀剑,但自认为只凭拳脚功夫也足够与这少年过上几招。
气氛一时凝重。
“你可知我是谁?”白衣公子打破沉默。他伸手轻轻一拦,那少年剑客立刻收剑入鞘,眉目恭顺着后撤一步。
子煜被这么一问,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不答反问:“你是谁?”
“你不是能掐会算么,今天你若是算不出——”白衣公子眼眸一垂,他生一双圆目杏眼,偏偏眼尾压着微微上挑的一痕,说不出的旖丽,“我的侍卫可就要同你说道说道了。”
子煜只觉得此事不好,执明却一把握住他脚踝。这姿势别扭得很,子煜微微侧头去看,执明盘着腿坐在地上,仰脸冲自己比了个口型。
子煜面露疑惑,执明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自己的嘴。玄武堂的少堂主生得好,一双薄唇不语时也带着笑意,他嘴巴一张一合,是在念“蹇宾”二字。
子煜恍悟。
那这少年想必就是齐之侃了。
子煜抬头对着那白衣公子道正色道:“我自然知道。你是蹇宾,白虎堂堂主蹇宾。”
执明则在桌案后偷笑——如此明显的动作蹇宾和他那小跟班如何看不见?
齐之侃神色一暗,还未发作,蹇宾先发出一声轻笑。
“如此,我便先谢过先生提醒了。两日后有一场试剑大会,想必先生到时也会在场吧?”
子煜点头:“那是自然。”
蹇宾道:“到时候试剑台上便可知先生算得准不准了。”说罢若有所思地看着摊子后的某处,又是意味深长地一笑,便转身没入了人群中。
齐之侃最后看了一眼子煜,一言不发跟在蹇宾身后,也不见了踪影。
执明终于自摊子后站起,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笑到:“怎么样,关键时刻还得多亏我——”
子煜作势要把算命摊掀到执明脸上。
执明先一步将扇子塞到子煜怀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好子煜,以后这风月扇便是你的了。”
执明说得认真,子煜不是不知这扇子于执明是何等重要,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随口一提,也未曾想执明竟真的将扇子送了自己。
子煜郑重接过扇子握在手中。
另一边,齐之侃跟在蹇宾身后走出一段距离,终于忍不住问道:“堂主,你明知那江湖骗子他——”
“小齐刚刚叫我什么?”嘈杂人声中,蹇宾的声音轻柔却清晰。
齐之侃一咬唇,决然道:“堂主。”
蹇宾于人群中回头看着齐之侃,眼中半分不忍半分伤心:“在外边小齐也要如此叫我?你当真是与我生分了。”
齐之侃登时有千言万语汇聚在喉头,但最终只是徒劳张了张口,眼神低垂,没能说出一个字。
却听一声轻笑:“小齐,我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总是如此认真?”
齐之侃茫然抬头。
蹇宾似爱极了他这般模样,笑意更盛:“账是要讨回来的,不过不是跟那个算命的。两日后的试剑大会,若是见到那玄武堂的少堂主——”
他附身到齐之侃耳边,不顾齐之侃红透的耳根,悄声道:“给我,狠狠地打。”
转眼距试剑大会便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小胖哭丧着脸去敲执明的房门:“少堂主,要不……要不咱们回去吧,刀剑无眼,万一您出个三长两短,您让我怎么和堂主交代……”
执明脚步无声,在屋内猛一推门,门框险些砸进小胖门面。
“说什么胡话,不战而退,岂不是丢尽我玄武堂脸面!”
执明极少这般字句铿锵,声声如斧凿进小胖心里。小胖怔怔看向执明,羞愧让他的面颊泛起赤色。
少堂主平日虽然纨绔,不想心里却有着这般胆识气魄,而自己只想着临阵脱逃,着实太不应该。
执明哪知小胖心中所想。他看了看小胖身后,碧空如洗,微风和煦,当真是个好天气。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宣布:“所以本少决定,让子煜替玄武堂出战!”
“胡闹。”子煜对此只说二字作为总结。
小胖点点头表示同意,正想附和着说些什么,又猛一想到执明的威逼利诱:“你务必要让子煜同意下来,不然上台比试的那个——就是你!”,急忙改口道:“子煜大人,您行行好,帮了少堂主这一回吧。”
子煜怎会不知这是谁的主意。他无意难为小胖,只说:“执明在哪儿?我亲自去同他讲。”话音刚落,便听由远及近传来一声:“谁要找我?”
可不正是执明。
他今日未着平时穿惯的玄色锦衣,而是换上了一套轻便劲装,终于有了几分江湖少侠的样子。执明似是察觉到了客栈里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索性在原地转了一圈:“我前些日子差店里伙计替我跑腿买的,还看得过去吧?”
他一问,子煜即刻别开脸,目光躲闪着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小胖赶紧点头:“少爷穿什么都好看。”
执明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一手拽起还在喝茶的子煜就往门外走去。
“你……我们去哪儿?”子煜茶杯还拿在手里,没来得及放回到桌上。
“明日便是试剑大会,今日你随我去拜访一下老朋友。”执明大步一迈,轻车熟路地穿梭在人群中。
“等等,这茶杯——”
执明一瞥:“送你了!”
“又不是你的!”
这一打岔,倒也没人记得提玄武堂到底由谁出战这一回事了。
街市中是与前几日全然不同的光景。
平日里卖杂货与糕点的商铺统统改卖了刀枪棍棒,品质良莠不齐,但还是下品居多。
行脚商和各路江湖人士挤满街道,两人行走其中不免有些困难,执明的手心微微出汗却仍没有放开子煜的手。
子煜垂眸盯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执明猛然停住脚步,子煜不察,一头撞上执明肩膀,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见执明几步开外的地方有一个异常显眼的人。
子煜只看得到那人侧影,那人身穿一套模样繁复的紫衣,并未束发,发间坠几片雀羽作为装饰。
那人本在摊前挑拣什么物件,也忽然有所感应似的,停下动作朝这个方向看来。
“哎,陵光?陵光!”执明忽然于人群中振臂高呼。
那容貌艳丽的少年微微颔首,对执明报以一笑。执明即刻挤开人群跑过去,嘴里还念叨着“好巧,我正想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
再往下的话,站在原地的子煜就听不真切了。
他一直同子煜紧握的那只手松了开来,子煜掌心还沾着一层细热的薄汗,被风一吹,只剩下一片凉意。
仿佛从未被捂热过一般。
世人皆说执明从不用兵器,其实不然。
执明曾有一把剑,名唤“青冥”。
那也并不是什么传闻中可以缠在手臂上的软剑,相反,那是柄模样普通且极锋利的剑,滴血不留,乃是玄铁所铸,通体漆黑,唯有剑锋在阳光下折射着斑斓的光晕。
那是他第一把亦是最后一把剑,而他现在不佩剑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剑已经断成了两截。
这都要多谢陵光。
十六岁那年,他与陵光在流云阁比试。那不过是一年一度的例行公事,他们的父辈相互走访,孩子们则在碍不着正事的地方聚在一起切磋武艺。那日陵光却与往常不同,出手招招狠绝不留余地,把执明逼得退无可退。执明头上冒汗,只喊了一句“陵光!”,陵光的云藏直劈而下,执明用青冥横在面前一挡,青冥宝剑竟从中应声断裂。
二人具是吃惊。半晌,陵光弯腰捡起半截青冥交与执明手中,瓮声道:“裘振要入宫了。”
执明拿着两截断剑依旧回不过神,他知道裘振是谁,朱雀堂副堂主的独子,陵光的青梅竹马。
陵光紧紧握着云藏,眼泪毫无征兆地掉落下来。
在那之后的几月,执明偶然听得堂中人说起,看到裘振路过昱照山一带,骑着高头骏马,一路出行皆是将军仪仗,好不威风。但他却一直神色郁郁,不见丝毫开心。
还听说他腰间别着的匕首,好像陵光的云藏。
自此,执明失了青冥,陵光失了云藏,让二人皆平白生出几分天涯绝处逢知己的惺惺相惜。
故此而今一见,执明第一件事便是去寻陵光的腰间。
可他竟见到云藏正完完整整地佩在陵光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