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份邪教的安利,从此踏上了北极的不归路,心里很苦。
我最近的愿望是,能尽早吃到ask大大的台诚
这是一个花花公子和耿直少年的故事
《浪漫主义万万岁》
第壹章 一朵花
上海是个什么地方?
问这话的时候丽笙正趴在桌子上,她双手托着脸颊,故作出一派天真的姿态来,可偏偏领口拽得低,露出一片花白的胸脯肉。明台眯着眼顺着她领口看进去,手指蜷着丽笙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她,上海啊,就是可以让你理个时髦头发的地方。
丽笙手肘往前移了些许,身子倾得几乎要栽倒过去,面颊都好贴到明台脸上,半是娇嗔地埋怨着,哎呀,那上海做头发是不是好贵的。
明台把丽笙的长发又绕了一转,拇指食指撵着她烫得焦黄的发尾,像枯黄的稻草滚动在指间,没精打采的。
什么叫做贵呀?几十块,几百块,一千块?哦,要是一千块或许是贵了些,但也不是不可以。
明台拉长着调子说,丽笙当下喜笑颜开,巴不得那碍事的课桌即刻消失,好让她直接攀在明台身上。明台稍稍往后躲开一点,心不在焉地侧过头去看窗外,香港已经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今天终于显出点好天气,贴着教学楼的法国梧桐生得高大,枝叶直顶到教室的玻璃窗上,一开窗就能给弹进来似的,带着股清新的潮气。法国梧桐的对面种着英国玫瑰,照顾得不仔细,比不上明公馆里那几丛,只能算勉强看得过眼,再远处就尽是些杜鹃杭菊之类的花了,没什么洋国的名头罩在前面,也就不那么受学生喜欢,于是种在偏一点的角落。
丽笙见明台走神,显出几分不乐意,但奈何不能表现在脸上,于是就去勾明台的手指尖。
明少是在想哪个姑娘呐?
明台回过神来,一双笑眼被他眯起来,英俊的模样瞬间让丽笙的怨气烟消云散。
想明晚要一起看电影的姑娘。
丽笙以为明台还在逗自己,顺着他问,那个姑娘我可认识?
明台松了丽笙的头发,因着发丝干枯的缘故,被明台的手指摆弄过就上了卷,即使是撤了手指也不开。
你上哪儿认识去,我可还不认识呢。明台说着敲了敲窗户,让丽笙跟着他的方向往下看,透过层层叠叠的梧桐叶子果然见着一个女孩子的背影站在校门口。
丽笙直起身子,两个手肘都压出来了红印子,她一边替自己揉着一边不乐意道,你不认识作甚约人家,我明晚也是有空的。
明台笑嘻嘻回她,哎呀,你不懂,那电影我是带你看过的。
看过怎么了,不兴许再看一遍?丽笙拿眼睛瞟明台。
带相同的人看不同的电影,带不同的人看相同的电影,懂了伐?明台说话调子带笑意,句尾勾出点儿上海软糯的口音,听起来就像是被娇惯坏了的少爷语气,又暖又甜地直掏进人心窝子里。
丽笙险些被明台唬住,等她想明白明台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明台已经收拾好书准备离开教室了。
明台,你,你——丽笙拿手指去点明台,气红了脸颊,半天才憋出下一句——你们明家就是这个花花公子的做派,你混蛋!
哎,女孩子不好这样讲话的。明台用手握住丽笙的手指,说道,我们家只有我是这样,我大哥二哥那可是正经着呢,你脱光了站在他俩面前,他俩都不会瞧的。
丽笙猛力甩开明台的手,眼里蓄着眼泪,缓了好几口气接着骂他,花心,呸。
明台人已经到教室门口,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丽笙摆摆手,哎,说好了你要是来上海带你玩啊,请你去做头发。
明台飞奔下楼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个背影。
那个背影是真的好看,纤细又干净,像漫长苦夏里的一株铃兰花,尤其那一头黑亮的头发,要多漂亮有多漂亮,比丽笙不知道强上多少倍。明台相信这样的人即使转过身来,面孔也应当是姣好的——即便不是,只要不是歪瓜裂枣的水平,明台是都愿意领她明晚可以出去看个电影的,就算她想要去上海做头发的,明台可能也会同意。
他越想越远,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拒绝——最起码有他这张面皮和明少爷的头衔顶着,他就从没有失手过。
但丽笙说他花心,他可不同意。明小少爷虽说女朋友那样多,可没一个是付过真心的。
真心尚没分出去半毫,哪里来的花心一说。
明台跑到校门口的时候那个背影还在,明台上前去拍了一下那女孩儿肩膀,女孩儿吓得一缩,转过头来。
明台觉得自己是赚大发了。
女孩儿留着齐刘海,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嘴角不笑时也是翘着的,煞是可爱。
明台问,同学,在等人?
女孩儿倒也不惧生,笑着回他,是啊,在等我小哥。
明台听她口音平仄分明,咬字也利落,问她,你们是打北平来的?
女孩儿眨眨眼,好像明台刚刚使了什么不得了的戏法一样。
呀,这都能听出来啊?真厉害。
明台被美人夸得开心,说,当然喽,我们家是上海的,以前去北平走过生意,我也跟着呆了一阵子——明台话说一半,忽然被人拦着推了一下。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在和木兰讲话?
推开明台的人一连三问。
明台向来抓重点,哦,原来女孩儿叫木兰。
哎呀小哥,你吓着人家,我俩还什么都没说上呢。
木兰拉着冲过来小青年解释道,明台想,这人可能就是木兰说的小哥。仔细一瞧,与叫木兰的姑娘并不相像,但也是不错看的面相,应该是表兄妹。
小青年瞪明台一眼,明台举着手后退两步,哎,这位小兄弟,我就是说说话,就算你是警察,我也没犯法吧。
明台做派向来松散惯了,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路,对面的小青年一脸被冒犯到了的表情,眼睛瞪得圆,还蒙着层水雾,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瞅着明台。
明台没被人这么瞧过,但觉得最起码这小青年生气起来的模样比丽笙要讨巧许多——若是丽笙这么看他,他是一定要不乐意的,但对着小青年,明台却没有想甩手离开的欲望。
明台又打量了一下,小青年不光脸长得俊,身姿也挺拔,比港大那些只会读书的呆子好上不知多少倍,看穿戴也不差,猜是北平富贵人家的少爷。
三个人站得离门口近,几乎是挨着外面的马路,马路远处行过来一辆黑色的轿车,速度不慢,眨眼就贴到了三人跟前。
车停稳后车窗被摇了下来,车内一个男人探头说道,孟韦木兰,路上有些堵,来晚了,上车吧。
明台再看小青年,小青年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看着车里的男人,有些局促但又异常乖巧,就连说话语气都跟着软下去。
不晚的大哥,我和木兰也没等多久。
明台看车里男人和小青年——不,现在该叫孟韦,两人眉眼像了八九分,于是知道这俩才是亲兄弟。
方孟韦临上车前还不忘再看明台一眼,木兰倒是开心,跟明台打招呼道再见,明台忽然想起来他下楼路过玫瑰丛的时候顺手摘了一朵,正好从包里顺手摸出来,笑眯眯地准备递到木兰手上。
这英国玫瑰正好衬你——
方孟韦眼疾手快,一伸手给截了过去,把玫瑰攥在手里,看着明台不说话。
明台耸了耸肩膀,道,好吧,送你也不亏。
他本是给自己台阶下的一句调侃,没料到方孟韦握着玫瑰,微张着嘴,白净的面皮下迅速蒸出血色。
明台被逗起玩心,佯装严肃道,只是英国玫瑰不衬你,法国梧桐还可以,下次你再来我摘片叶子送你罢。
方孟韦充耳不闻,握着玫瑰跟在木兰身后一言不发地上了车。明台冲木兰招招手,扭过头才发现车里的男人一直在看着他。
那男人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挂,简直像他大哥明楼板起脸时的样子,明台拿这种最没辙,赶紧匆忙道了个别,撒腿跑回校园里。
车里方孟韦后知后觉地松开玫瑰,他本想丢到窗外,但无奈花开得太漂亮,巴掌大的玫瑰花说扔就扔未免暴遣天物。身旁谢木兰正是开心的时候,扒着方孟敖的椅背,整个人贴在方孟敖耳边,问他,大哥,刚刚那个人可真是挺好看的,他说他不是香港人,是上海来的呢。
大哥,你说,上海是个什么地方?
这东西会不会有下文,看大家接受度吧,我再去北极冷静一下【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