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路径依赖（富豪！Mark/盗贼！Wardo）5+6
我爱马总！
指路前文：
5.
“我看起来怎么样？”Saverin问道，他拽了一下衣摆，毛线针织衫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歪到了一边。
“你穿着毛衣。”Christy指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而Saverin显然没有弄懂她的回答意义何在。
“然后？”Saverin问。
他控制不住地想去拉扯针织衫的随便一个角落——袖口，领口，衣摆或者随便什么的，因为它实在是太宽松了，而且柔软得像一朵云，和Tom Ford合体得如同铠甲般的三件套完全不同，他习惯后者远远大于前者。
“你看起来和以前每一天一样好。”Hughes真心实意地说道，Saverin的心里终于泛起些许安慰，他动了一下肩膀，试图把偏掉的领口调整回来，“说真的，我太久没有穿成这样了，这样让我有些不自在。”
“这叫做缺乏安全感。”Moskovitz迅速替他补充，“哦，我的Prada骑士，你的三件套铠甲呢？没有万宝龙的签字笔，你该拿什么刺穿恶龙的咽喉？”他掐着嗓子伪装迪士尼公主。
“Eduardo穿着毛衣！”Christy再一次高声重复道，不过这一次是正对着Moskovitz的耳朵。
Moskovitz几乎都要被吓得黏在天花板上了，他一手举着餐刀，一手还拿着面包片，草莓果酱随着他跳起来的动作被撞倒，滚了两圈之后被餐桌另一头的Hughes接在手里。
“Christy！上帝啊！有什么事是不能通过六十分贝以下的对话解决的呢！”Moskovitz看起来快要哭了，Saverin被他逗乐，他笑着对Christy说道：“是的，我穿着毛衣，你的洞察力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钦佩。”
“Eduardo从不穿毛衣，你到底是谁，你又一次把我的小斑比藏到哪儿去了？”Christy半真半假地说道，她从Hughes手里接过草莓果酱，贴心地替Moskovitz拧开盖子，然后把玻璃瓶用力砸在Moskovitz面前，再一次发出超过六十分贝的声响。
“我以为你已经过了以貌取人的年纪，Christy。”说话的是Hughes，大家长终于对这一场幼稚的对话失去了兴趣，他把一串钥匙扔在餐台上，连带一张卡片一并推到Saverin的手下。
“你的住址。”他说。
“谢了Chris。”Saverin用手指夹起那张卡片看了一眼，将钥匙熟练地丢在自己的双肩包里。
是的，双肩包。
Hughes并没有做出解释，也没有人对钥匙和卡片提出任何异议，因为他们都熟悉这个流程，一个新身份往往附加着一堆新玩意：新的身份证，新的地址，新的房子，就连回忆都是崭新的——Hughes守在电脑前直到凌晨，才把图书管理员Eduardo Saverin的生平编造得滴水不漏。
他们可是专业的高手。
“耶！Wardo！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开心点！别忘了给同事带去小饼干！”Moskovitz咬着草莓面包说道，而Saverin决定放弃对衣着的纠结，他微笑着举起手，回敬了Moskovitz一个童子军式的三指礼，懒得分辨Moskovitz传染给自己的到底是欢乐多一些还是愚蠢多一些。
在Saverin准备出门之前，Moskovitz忽然叫住了他。
“别忘了检查你的个人主页。”
Saverin显然愣了一下，随即他明白Moskovitz指的是Facebook。而当他脑子里自动朗读出Facebook这个单词的时候，他的胃莫名下沉了一下。Mark Zuckerberg。他下意识在自己心里默念道。
“好的，”Saverin飞快地回应，几秒后他才像是接收到了完成的信息一样，缓慢地眨着眼睛看向Moskovitz：“额，我是说，我需要多频繁地刷新我的主页才合适？”
Moskovitz显然也被问住了，随即他绝望地发现，Saverin还是那个Saverin，不管有没有注册成为Facebook的一员，他永远都对网络科技存在着非同一般的绝缘能力。
“就——”Moskovitz比划了一下，“看缘分吧，好么？”
Saverin乖巧地点了点头。
Saverin离开之后，Christy坐在餐台上双手捧着她装满咖啡的巨大马克杯说道：“看呐，多么可爱的Dustin，永远在试图教一只斑比使用网络科技。”Moskovitz气坏了，但他还真的找不出什么有利的反击。
“你不能这样说Wardo，你这是针对他。”在搜肠刮肚之后，Moskovitz试图用这句话来唤起Christy仅存不多的愧疚感。
“不，Dustin，没人针对Eduardo，我只是针对你而已。”Christy哼着歌在水龙头下冲洗自己的马克杯，她看起来心情好极了，“我爱Wardo，Wardo爱我，你说对吗Dustin？”
“我诅咒你找不到男朋友！”Moskovitz撕心裂肺，Hughes向他投去同情的一瞥。
“还有你！Chris！”Moskovitz加倍了他的诅咒。
Zuckerberg过于频繁地看向自己的手表。
这其实和之前的每一场会议一样，如果不是他的员工们换了不同的西装，Donna几乎会以为Zuckerberg为了逃避例会而在会议室放起了往届会议的全息投影——这不能怪她不是么，Zuckerberg永远穿着一样的连帽衫，永远面无表情，永远兴味索然，整个人散发着了无生趣的气息，却又仿佛能轻描淡写地活过五个世纪。
什么？你问Donna是谁？
记得吗？那个拥有着拳击手力量的金发助理？对，她其实是有名字的，她真的不叫助理B，B for Blond。
确切来说每个人都是有名字的。如果Zuckerberg稍微对人际交往投入一点关注的话，他就会发现这个奇妙的事实。
但今天有所不同。
Zuckerberg确认了太多次时间。Donna相信她并不是唯一一个发现这点的人，会议桌两侧的员工显然也注意到了，要知道对一个常年只会盯着电脑屏幕的人来说，低头算得上一个相当醒目的大动作了。
就像现在，Zuckerberg再一次侧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正在做汇报的员工显然被老板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项目进展全部噎在他的喉咙里，他极为紧张地站在那儿，只管盯着Zuckerberg，仿佛他的老板不只是歪头看了眼时间，而是直接脱光了站在长桌的另一端表演起了踏板跳水。
作为一个项目组组长，他的停顿过于长久，并且及不专业。Zuckerberg停下敲打键盘的动作，视线越过笔电屏幕的顶端直接扎在这个可怜员工的身上。
“就这样？”Zuckerberg开口，语气平淡，没有显出丝毫不耐烦。
这恰恰证明他现在非常不耐烦。
“不——我是说——是，是的，只要再给我们一周的时间。”Zuckerberg挑了一下眉，于是他的员工慌忙改口：“不！我的意思是五天或者......三天！这个程序就会投入到网站中去。”
Zuckerberg举起他的右手，五根手指打开。
“五个人，”他快速地说，“你的小组有五个人，在过去的三天里，你们每个人编程十二个小时的话就是一百八十个小时，虽然我这样说但事实上我并不觉得你们会工作十二个小时，我知道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会在上班时间浏览与工作无关的低级网站，但我并不想再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管教你们这些蠢货上。一百八十个小时你们甚至无法完成一个简单的小程序，而在三点十五分到三点四十七分之间，我用三十二分钟写完了你们工作计划的四分之三。”
终于，Zuckerberg停顿了一下，但他只是用这个时间来把自己的笔电转过去，屏幕面相大家，用一行行迅速滚动的绿色代码证明着他所言非虚。
“或许你应该把报告的内容改成‘为什么一个蠢货值得从一位天才手里拿到每月一万美元的工资’。现在，任何意见或建议？”
沉默平均地分配在会议桌的两端，羞愤压抑的喘气声点缀其中。
“很好。”Zuckerberg说，他又看了一眼时间。“你们是在等我说散会么？难道说你们之中还是有人觉得这令人失望的四十分钟蠢人秀也能叫做会议？”
Donna替他们打开玻璃门的那一刻觉得蜂拥而出的人群都要把会议室玻璃墙挤塌了。
Zuckerberg没有离开，Donna走进去，将刚刚整理好的文件放在他的笔电旁。
“做得好。”Donna说道，“年终安全考核的时候，咱们公司撤离灾难现场的速度一定是别家公司的十倍。”
Zuckerberg看了她一眼：“我照你说得做了，我在努力增加自己的亲和力，我问了他们意见和建议，但没有人回答我。”
Donna恨不得将她的老板一个背摔嵌进这张昂贵的橡木桌里（别忘了拳击手的力量），但她没有，她目光犀利地上下扫视着Zuckerberg。
“看起来某人在赶时间。”她笃定地说道，Zuckerberg的身体立刻绷紧了。
“如果你没忘记的话，这好像是我的公司，我有权决定每一个人上下班的时间。”Zuckerberg干巴巴地回应着。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Donna举起双手。
Saverin终于在下午五点一刻的时候怀疑起这整件事情的可行性。
鲁莽。他对自己说。冲动。缺少决策。自以为是。
错误。他最后总结。或许这个计划就是彻头彻尾的错误。
Saverin长叹一口气，再一次刷新自己的Facebook界面。今天他一共收到十七个好友邀请，三个男人，十四个女人，其中有那么两三个女孩子主页的照片——怎么说呢，仿佛是在洗完澡之后，围上浴巾之前这段美妙的时间里按下的快门。他迅速关上了她们的主页，并替她们的父母感到糟心。
Zuckerberg不会来的。Saverin在心里宣布这一天的结束。这不是个好法子，他犯了蠢，还拖累了他的朋友们，或许应该趁现在放弃这一切，Zuckerberg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失去，公司创意股份芯片，它们还都在Zuckerberg的口袋里，他没理由把他们送上法庭。
Saverin没意识到他已经想得太远了，而且作为一个天才盗贼团伙的一份子，他此刻的正义感和法律意识显然过剩。
他拉扯着自己羊毛针织的衣摆，一本关于气象学的书摊开在他的膝盖上，几页莎士比亚诗歌散落在他的身旁，那都是试图佯装文艺的小青年们搞坏的，而Saverin负责将它们重新黏回到诗集中。
他感到了些许无聊，尽管气象学还是挺有趣的，但他更怀念敞篷跑车和三件套，每一天都充满香槟金色的邀请函,在玫瑰与百合的香气中和那些有头有脸的政要打交道。
所以，是虚荣吗？
Saverin不找边际地思考着。
他把泛黄的书页整理到一起，他的手指修长温暖，做起这件事来赏心悦目。纸张沾染了他的温度，散发出陈旧的气味。这里很安静，天空中的鸟叫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想，或许他今晚可以不用去新公寓了也说不定，这样他就可以回到他们的家中，继续听Christy和Dustin拌嘴，顺便和Chris打个联机。
所以不是虚荣，是孤独。
Saverin讨厌这个。
6.
“Eduardo。”
Saverin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第二声响起，他才意识到原来并不是。
他慌忙地站起来，膝盖上的气象学书籍掉落在地上，书脊在地板上敲出沉闷地一声，而鉴于现在他还在图书馆的阅读区，收到一两句不那么友善的嘘声也是可以理解的。
“Mark，”Saverin冲着书架尽头的那个人影发出压低声音的惊呼，“是你？”他问道，但下一秒就为自己语气里太过明显的惊喜而后悔起来——这听起来好像他正在期待什么一样。
Zuckerberg双手抄在兜里耸了耸肩膀。
Saverin弯腰把那本厚重的书捡起来夹在臂弯里，而Zuckerberg则走过来，蹲下去帮他收拾另一堆散落的莎士比亚诗歌。真是让人受宠若惊，Saverin盯着Zuckerberg的发旋想到，一个身价过亿的人蹲在图书馆的地板上可不是那么常见的。Zuckerberg拾起最后一张纸的时候停顿了一下，Saverin猜他是在读上面的内容，那是一首散发着蜜糖气味儿的情诗，Zuckerberg皱了一下鼻子，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嫌弃。
“需要我替你找什么书么，先生？”Saverin小声问道，他从Zuckerberg手中接过散落的纸张，像个老朋友那样对着Zuckerberg笑着眨了一下眼睛。
Zuckerberg像是一下子被雷击中了，又或者被路边的人形展板附了身什么的。“不，”他语速极快地拒绝道，“不需要。”
Saverin摸了摸鼻尖，比起被冒犯他更觉得挫败。
“我是说，”Zuckerberg匆匆改口道：“是的，我需要书，我来找一本书。”
Saverin焦糖一样的棕色眼睛重新被点亮了。
“那本书叫什么？”
Zuckerberg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试图回忆起一两本自己曾经看过的纸质书，然而他记忆的海洋流淌得都是绿色的代码。
操。
“格雷的——”他最终想起下班时路过Donna的办公桌，桌面上似乎放着一本小说，但他离开得太匆忙没有记住名字：“格雷的五十——什么来着？”
Zuckerberg没看过那本小说，自然也就不明白为何Saverin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我猜他们两个已经见上面了。”Christy说道，“这不公平，去和那个亿万富翁见面的应该是我。”
Moskovitz含糊地嗯了一声。
“说真的，我觉得那个Zuckerberg看起来还不赖，最起码他没有啤酒肚。”Christy调整了一下礼服的裙摆，让它们更好地收拢在自己腰侧，“但是往好处想，Wardo会搞定他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急需一个朋友的样子。”
Moskovitz没有回话。
“真想问问拥有着最大的社交网络却没有社交生活是种怎么样的体验，我打赌那一定会让人抱着冰淇淋桶放声大哭。哦，Dustin？你还在么甜心？”Christy终于停止了匍匐攀爬，回头去确认Moskovitz的情况。
一点没错，“匍匐攀爬”。
“认真的Christy？你真的想在通风管道里跟我讨论这个？在我们随时可能被发现然后扫成筛子的现在？”Moskovitz气喘吁吁地回应道，他的脸色好像刚刚跑完五公里负重越野一样，而Christy确定他们刚刚爬过通风管道不过三百米的距离。
“得了吧Dustin，你该补充点维生素了，试试B1怎么样？增强代谢缓解疲劳。”Christy双肘交替撑在金属铁皮上，通风管道连接处的螺丝两次刮伤了她的皮肤，这令她心烦意乱。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烦躁来源于她往常的好搭档Saverin被换成了Moskovitz。
而Moskovitz就像能读懂她的脑子一样说道：“真抱歉我只是个坐在电脑后的苍白宅男，不具有Wardo那样飞檐走壁的能力。”
“说什么呢Dustin，乐观点，最起码你还能钻进这个通风口。”Christy意有所指，不出所料，下一秒Hughes毫无歉意的声音就从微型耳机里传来：“谢谢你提醒我钻不进那个笔电大小的通风口里，愧疚感已经要杀死我了。”
Moskovitz对着领口下的纽扣通信器说：“得了吧Chris，要是刚刚我对着你的屁股踹一脚你也能挤进来的，你他妈就是故意的。”他尽量不去想自己西裤上的那个脚印，悲哀地感受着通风口的四壁挤压着自己的身体，相比娇小的Christy游鱼一样在他前面灵活地前进着，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塞在高脚杯里的东非大猩猩。
“而且，该死的，这个活儿就应该你来，知道么Chris！”Moskovitz低声咆哮着，Christy的礼服裙被她全部掀起来系在腰上——“你知道中国丝绸有多贵么，我宁愿划伤自己也不想刮坏它！”——两条修长赤裸的腿在Moskovitz的眼前来回晃，如果不是那些紧贴着大腿的袖珍手枪和匕首，他说不定就真的对Christy有那么一秒动心了。
“地狱的美景，哈？”Hughes火上浇油。
“不出于对同性恋群体的任何歧视，操你的，基佬Chris。”Moskovitz回答。
Zuckerberg坐在公园长凳的一端，仿佛第一天长出手脚一般，根本不知道该把它们放在哪儿。
而他本人则拒绝承认这是因为Saverin就坐在长凳的另一端。
“我是说，这真的有必要？”Saverin率先开口，他微笑着比划了一下他和Zuckerberg之间的距离，“我需要拿着扩音器或者什么的和你讲话吗？”
Zuckerberg极快地笑了一下。
“喂，Zuckerberg先生？”Saverin一只手做成电话的模样举在耳边说道，这彻底逗笑了Zuckerberg，而Saverin发现这位亿万富翁笑起来的样子意外孩子气。
“Eduardo，”Zuckerberg叫他，“这名字听起来可不那么美国。”
尽管有所准备，但不可避免地，Saverin还是被他直白的表达方式击中了。
“事实上，是巴西。”Saverin解释道，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受到冒犯。Saverin不谈论自己的家庭，事实上他一直尽量避免提起这个话题，他紧张地绷紧下颚看着Zuckerberg，但后者只是耸着肩膀坐在那里，并且被喷泉旁一只飞起的鸽子吸引了注意。他的目光稍稍上扬，追随着鸽子消失在天际。
“这解释了很多事情。”Zuckerberg说。
Saverin不确定这是好是坏。
“你要找的那本书，我是说，是你自己在看吗？”Saverin在努力找回话题，而Zuckerberg整个人被卡在承认谎言和试图想出新谎言来弥补旧谎言之间。
最终Zuckerberg选择了前者。
“不，那只是一个糟糕的借口，是我的秘书在读那本书。”Zuckerberg说。
“可以理解，年轻女孩儿总喜欢这些。”Saverin说，并移动自己的位置，往Zuckerberg身旁靠了一靠。与此同时，听着“我的秘书”几个字从Zuckerberg口中说出还是挺神奇的，毕竟大多时候连帽衫和沙滩裤让他看起来才像给别人打工的那个。Saverin允许自己享受一下这小小的奇妙的一刻。
“Donna她——我是说我的秘书，她大概在五年前就已经彻底告别‘年轻’这个词了。”Zuckerberg笑了一下，善意的那种，Saverin看得出其实Zuckerberg还是挺喜欢她的，“我猜就是读了太多劣质的浪漫小说才导致她不停地和烂人约会。”
“所以听起来你并不是一个浪漫主义者？”Saverin随口问。不管怎么说，紧张感正在逐渐消退，他们真正地聊起了天。
“我写代码。”Zuckerberg看着Saverin的眼睛认真地回答。
“是啊，这解释了很多事情。”Saverin感慨道。
接下来的谈话中Saverin知道了更多关于Zuckerberg的事。首先，关于Zuckerberg与哈佛——他曾是哈佛的学生，但因为在大二那年黑进校内网把全校女生的照片整理在一起，并让一个程序为她们的美丽程度打分，他被学校开除了。
“令人惊叹。”Saverin发自内心地说。
“你也这么认为对吧？校方的做法简直愚蠢之极，我本可以让整个网络瘫痪的，但我没有。”Zuckerberg愤怒地说，尽管他对于愤怒的表现也只是挑了挑眉毛而已。Saverin想说“令人惊叹”的是他的才华而不是别的什么，但他觉得还是不要在这时候打断Zuckerberg为好。
在那之后Zuckerberg创建了Facebook。“有太多人说过我像一个人工智能，或者类似的什么，所以我想，嗨，为什么不能是人工智能更像一个人类呢？”Zuckerberg轻描淡写地说道，“于是我成功了。”
“你向他们证明了。”Saverin下意识地恭维道，就像他在以往的每一个任务里扮演的角色那样。
“什么？”可是Zuckerberg，这个才华横溢且年轻得不可思议的CEO却反问道，“我向他们证明了什么？”
Saverin被问住了。他张着嘴，再一次被Zuckerberg的不同寻常击中在原地。
“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试探着开口。
有什么东西在Zuckerberg蓝色的眼睛里熄灭了。
“是的，我确实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完完整整地重复了一遍Saverin的话。
Zuckerberg回到办公室的时候Donna正准备离开。
“我以为你下班了。”Zuckerberg在路过Donna的办公桌的时候说道，但他没有停顿，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Donna为了回应自己的老板，跟随在他身后推开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的位置。
“我去楼下买了个三明治就回来了，我得在你明天开股东大会之前准备好资料。”她说，目光在Zuckerberg打开电脑的身影上停顿了两秒，接着透过办公室巨大的玻璃幕墙往下瞥了一眼，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只剩下24小时便利店的霓虹招牌还亮着。
“你不能在这里通宵加班。”
“而你不能告诉我‘你不能’。”Zuckerberg用力敲击着键盘。
“事实上，我能。”Donna走到与Zuckerberg仅有一张办公桌的距离，“你去见了什么人，对吗？”
Zuckerberg停下了双手。
“什么？”
“你看起来忧心忡忡。”Donna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Zuckerberg。
“我没有看起来忧心忡忡。”
“并且在完全重复我说过的话，和以前每一次你感到挫败时一样。”
“我没有完全在重复你说过的话，也没有和以前每——”Zuckerberg懊恼地住了嘴。
Donna露出一个胜利的表情。
“不敢相信一天终于来了，你真的去见了除了心理治疗师以外的其他人。”
Zuckerberg试图反驳他没有心理治疗师并且也不需要一个，但Donna毫不留情地截断了他的话：“我为你开心。”
Donna对他微笑，并且准备离开。而就在她转身的前一刻，鬼使神差地，Zuckerberg开口了：“你有没有过——”
Donna停下，转身，看着他。
或许黑夜总是给人以奇妙的勇气，又或许是Zuckerberg面前闪动的代码催眠了他。
“你有没有过某一个时刻，你希望自己在一个人的眼中是特殊的，可却发现事实上你并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