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昧

11.18更新

 

 “所以？”Christy问道。

 

“Wardo？”Hughes看向Saverin。

 

“我？”Saverin看向每一个人。

 

“那是你的个人主页和你的好友申请。”Moskovitz好心解释道，尽管Saverin瞪着Moskovitz的脸的方式明确表示这句话根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种气氛下，但Moskovitz才不在乎。

 

“我……我不确定。”Saverin晃动着鼠标，指针绕着写着“同意”字样的提示块来回打转：“我不确定现在改变计划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这是一个……一个计划。”

 

Christy把自己抛回到沙发里，她盘着腿深陷入紫色的沙发靠垫里，把一缕散下来的头发别回到耳后：“可我们擅长这个，珠宝，古董，甚至支票，而什么狗屁芯片和现代科技——”她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道，以此来代替未说完的话。

 

Hughes看着Saverin的后脑勺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Moskovitz说得无比严肃坦然，好像无知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良的品质。

 

“很有帮助，Dustin，谢谢。”Saverin嘟囔着。Hughes忽然倾着身子从后面握住了Saverin的手，在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替他按下了鼠标。

 

Mark Zuckerberg 已成为您的好友。

 

Saverin目瞪口呆地回过头看着Hughes，Moskovitz在一旁怪叫：“Wardo！你刚刚成功地让你的账号从一美分升值到了一千万美元！”Saverin想说这并不好笑，但Hughes的表情丝毫没有表现出这是一个恶作剧或者什么的，他只是清了清嗓开口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同时完成两个任务？毕竟我们还有Christy可以出面。”

 

“当然，男孩儿们，那可是钻石。”Christy怀抱着个紫色靠垫，靠垫后露出一双闪烁着憧憬与兴奋的眼睛。

 

“而你可是Christy。”Saverin叹了口气，屏幕的一角开始闪动，他用鼠标点击了那个提醒标志，一条对话紧接着弹出来。

 

“Hi.”

 

来自Mark Zuckerberg。

 

很好，这下每一个人都有得忙活了。

 

 

 

 

Zuckerberg对着那个空白的头像发了一会儿呆，手指在键盘上抬起又落下，最终只敲下了那两个毫无意义的字母。

 

金发女助理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他，Zuckerberg隔着一层玻璃门都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直直逼向自己，就好像她忽然有了那个什么变种人的超能力，下一秒就会用眼里的激光把自己烧出两个完美的圆形。

 

Zuckerberg从屏幕后向她投去警告的一瞥，他还想让自己的眼神更有威慑力一点（尽管助理B已经是整栋大楼唯一敢和伟大且操蛋的Zuckerberg对视的人），可惜一声提醒打断了他专心蓄力的状态。

 

“Hi：）”

 

Zuckerberg露出了和那个字符一样蠢的微笑。

 

 

 

 

 

“这个字符太蠢了，Dustin。”Saverin不赞同地说，Christy抱着手臂在他身后幸灾乐祸地笑。

 

“这叫做受欢迎的必须步骤。”Moskovitz义正言辞地辩解着，而Saverin在他点击发送按钮之前眼疾手快地扑过去删除了对话框里的：“干啥呢Marky:P我好无聊：（”

 

Christy笑倒在Saverin的肩上。

 

Hughes拍了拍手，示意是时候该开工了。

 

Moskovitz遗憾地关掉对话框，并且迫于Hughes的眼神威胁迅速调出图书馆的档案。

 

“图书馆的管理员叫做Margaret，是位六十岁的女士，一年前刚刚接管这个职位，所有人员的档案都由她管理。坏消息是图书馆近半年都没有招新的员工，好消息是我们慈祥的Margaret有很严重的健忘症，所以她把所有事情都记在一个棕色的牛皮本子上。”Moskovitz侃侃而谈，Saverin举起手打断了他。

 

“等等，这些东西都记在图书馆的资料里？我是说，棕色的牛皮本子？”

 

“当然不，是我的一些‘朋友’告诉我的，我们‘朋友们’可都是游走在城市各处的‘小鸟’。”Moskovitz骄傲地回应，双手还在耳畔比了好几个引号。

 

Saverin扶着自己的额角示意他继续。

 

 

 

 

 Zuckerberg沉默地盯着屏幕，手指屈起挡在下唇。他停顿了一下，而后关掉界面，手指灵活地敲击着键盘，打开了图书馆的网络主页。

 

 

 

 

 

“晚上好，Margaret女士，还没到您的下班时间吗？。”Saverin对着木桌后表情疑惑的老妇人微笑着。他穿着干净的旧衬衫，外面罩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卡其色针织衫，脸上架着一副朴素的的木框眼镜，手臂里还夹着几本厚重世界通史。

 

“晚上好，可你是？”Margaret扶了扶老花镜，从头到脚打量着Saverin。

 

Saverin继续微笑着：“Ed，这是我这个月第三次向您介绍我自己。”Margaret露出怀疑的表情，她显然并不相信这套说辞，还想开口些说什么，但那几本世界通史忽然从Saverin的臂弯里滑落，没定装好的纸页散乱了一地。

 

“哦天！”“上帝！我早就说过这些书该重新涂涂胶水，馆长就是舍不得这点儿胶水钱。”

 

Margaret弯腰同Saverin一起拾起满地的纸片，而Saverin不动声色地从一本被掏空的世界通史中摸出一本棕色的牛皮本子——显然，和桌上那本一模一样，并把它们掉了个包。

 

“让我来就好，我自己就好，女士。”Saverin佯装慌乱地蹲下身去。

 

 

“Christy已经照着图片做好了一样的本子，把你的存在编造了一个完美且合理的故事。”Hughes把本子交给Saverin，Christy在一旁拿出一本已经被做成盒子的世界通史一并交给他：“我可是伪造大师，Babe，相信我。”

“三个月前她曾离职一个月，为了去德州照看她动了手术的女儿Helena。在Margaret离职的一个月间，有一名叫做John的员工因为个人原因辞职回了老家，这个John在图书馆就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根本没人在乎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每天在干什么。”Moskovitz飞快地说。

 

Saverin将书页收拢在一起，他的眼睛不停地在四周来回观察着一切。

 

“虽然John叔叔经常跟我埋怨图书馆的活儿有多累，但我发现这两个多月我还是挺享受的，毕竟我喜欢和书在一起的感觉，我很庆幸当初答应他来接替这个职位。”Saverin愉快地说道，而Margaret则装作不经意地翻起那本牛皮本子，希望那些字句能校验自己模糊的记忆。

 

Saverin露出一个细小的微笑。

 

“啊，对了，女士，Max最近还好么？它可别又咬坏您的沙发啊。”Saverin直起身来把纸页整理整齐，而Margaret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是……是的，Max在我的沙发上刨了一个大洞。”

 

 

Margaret的裤腿口沾着动物的毛发，而她的桌子底下的角落里有一根咬胶，上面还挂着一个闪亮的银牌子刻着Max。不管Max是猫还是狗，有咬胶说明这个Max正好是长牙的年纪，而咬胶却被Margaret不小心落在这里，意味着它只能在家啃沙发或者床板——大多数动物都偏爱沙发。

 

 

“是了，Eduardo Saverin。”Margaret露出了笑容：“这回我可记住你了。”

 

“希望如此，但我不介意再向您介绍一下自己，也希望Helena早日康复，女士。”

 

“谢谢，Ed，你真是个善良的小伙子。”

 

Saverin带着微笑转身离开。Christy的短信伴随着八点的钟声一同响起，上面写着：档案已放置妥当。而同一时间，Moskovitz和Hughes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屏幕上显示Zuckerberg已经浏览完毕他们刚刚伪造的Saverin作为图书馆员工的信息页。